摘 要

在中国目前转型经济的情况下，地方官员作为政府权力的法定代表，其异质性意味着人际关系网络的打破重建和该地区未来经济政策的潜在变动，这将影响企业正常的生产与投资策略并导致企业经济绩效有所不同。

本文以中国民营上市企业为例，基于沪深 A股民营上市企业数据（2013～2016年），考察了地方官员更替对辖区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官员更替导致辖区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降低、地区人均财政支出抵消官员更替对当地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官员更替更易影响到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地区。

要避免官员更替带来的负面影响，首先，要使官员晋升的考核标准多元化，增加更多反映经济增长的指标；其次，新上任的政府官员在执政初期应该提供缓冲政策，让政策平滑的转化；再次，适当的财政支出可以减弱官员更替对民营上市企业绩效的影响；最后，应该继续推进市场化进程，大幅度减少政府对各类资源的直接配置。

关键词：官员更替；民营企业；市场绩效

Abstract

I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China's transitional economy, local officials as the legal representatives of government power.Its heterogeneity means the break-up of the network of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s and the potential changes in the future economic policies of the region, which will affect the normal production and investment strategies of enterprises. And lead to different economic performance of the company.

This paper takes Chinese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as an example. Based on the data of Shanghai-Shenzhen A-share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2013-2016), the impact of local officials' turnover on the market performance of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in the jurisdiction is examined.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change of officials led to the decline of market performance of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in the jurisdiction, and the per capita fiscal expenditures of the districts offset the impact of official turnover on the market performance of local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and the change of officials is more likely to affect areas with less marketization.

To avoid the negative impact of official turnover, first of all, it is necessary to diversify the assessment criteria for official promotion and increase more indicators reflecting economic growth. Second, the newly appointed government officials should provide a buffer policy in the early stages of governance to make the policy smooth. Transformation; again, appropriate fiscal expenditure can reduce the impact of official turnover on the performance of private listed companies; in the end, we should continue to promote the marketization process and significantly reduce the government's direct allocation of various resources.

Keywords：Official replacement；Private company；Market performance

目录

第1章 绪论 1

1.1 选题背景 1

1.2 研究目的和意义 2

1.2.1 研究目的 2

1.2.2 研究意义 3

1.3研究思路方法及结构 3

1.3.1 研究思路方法 3

1.3.2 研究结构 3

第2章 文献回顾与评述 4

第3章 研究假设 7

3.1 地方官员更替与公司绩效 7

3.2 地区人均财政支出的作用 7

3.3 市场化水平的影响 8

第4章 实证研究 9

4.1 样本选取和数据来源 9

4.2 变量定义 10

4.2.1 被解释变量 10

4.2.2 解释变量 10

4.2.3 控制变量 10

4.3 公司绩效回归模型 12

4.4 描述性统计 12

4.5 主要变量的多元回归分析 13

4.6 稳健性检验 14

第5章 研究结论、建议与展望 16

5.1 研究结论 16

5.2 政策建议 16

5.3 研究展望 17

参考文献 18

致 谢 19

第1章 绪论

1.1选题背景

在当前中国经济转型的形势下，政府环境是民营企业外在环境的重要组成。企业自身的发展状况与彼此之间的竞争都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政府环境的影响。因此，民营企业在制定战略决策和决定经营行为时须得着重考虑如何应对政府环境、处理与政府的关系。

在各方面制度环境不完善的情况下，中国的民营企业从零到一、又逐渐强大，这是一种奇迹般的发展，意味着肯定有某种内在机制促成了这种奇迹。艾伦等人认为目前的法律制度和金融发展水平不能很好地说明中国经济为什么快速增长，于是在2005年提出了命题“中国之谜”。既然现实与理论不相符，那么一种合理的解释就是：在中国，存在着一种合适的替代机制。

在经济转型的过程中，交易成本之所以如此昂贵，是由于缺乏完善的价格体系和良好的法律系统。这意味着经济转型中的企业不是通过市场去获取资源或开展战略联盟，反而更倾向于将人际关系网络作为经营战略的一部分( Choi et al，1999)。

鑫和皮尔斯(1996)在研究中也发现，民营企业与国有、集体企业比较，会把人际关系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与此同时，更多的资源被民营企业投入到建立关系上，以期望得到在法律及正式制度中没办法获得的支持和保护。Chen et al(2005)、Bai et al(2006)、潘红波等(2008)的研究都表明，在我国法律保护水平很低时，企业的产权能够被政企关系保护，从而不受政府掠夺。因此，为了安全地发展，民营企业就会跟政府形成良好的关系。

作为“有形的手”，中国政府仍然在资源统筹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政府会对企业的正常经营活动产生各种各样的影响。当前，中国式分权机制中的经济分权与垂直政治管理体制紧密结合，官员晋升考核机制以相对绩效为核心(傅勇和张晏，2007;周黎安，2008)。制定经济政策时，地方官员权力大动力也大，这使得比之于西方国家，中国地方官员更替对辖区经济产生的干扰更大，中国企业也更易受到影响。

作为管辖范围内政府权力的法定代表，地方官员可以通过法定权力改变经济政策。因此政府行为的重要视角之一就是官员更替。官员更替也是考察地方官员对地区经济增长影响的一个新角度。

由于不同官员有不同的经历、偏好及能力，他们在执政期间实施的方针计划往往也有所不同。官员本身的异质性意味着官员更替打破了原有的政企关系网络，给该地区带来了未来经济政策的潜在变动。进一步，前后政企关系的变化与施行政策的不连续、不稳定将使得企业对未来充满不可预期性，不易把握未来发展趋势，从而影响其正常的经营策略( Arnold＆ Vrugt，2010; Diebold ＆ Yilmaz，2009) ，并导致企业经济绩效有所不同。

1.2研究目的和意义

1.2.1研究目的

就影响公司行为和绩效的因素来看，公司治理等非系统风险往往是研究中最常提及的方面。目前学者对企业所受外部风险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考察因宏观经济政策变动造成的风险，却忽视了政治环境变动这方面的考察。当前我国的研究也主要停留在企业内部机制和经济政策波动层面，而企业外部环境的影响，尤其是政治制度安排这方面的研究还不成熟。

故本文结合国内外前辈的相关理论成果进一步探究，基于中国制度背景，构建政治不确定性研究框架。利用地方主政官员更替衡量政治不确定性，结合微观决策方面，考察其对民营上市企业绩效的影响，从而丰富和完善政治权力转移对企业影响的研究。

1.2.2 研究意义

第一，当前我国对企业绩效的研究，主要是从企业内部机制、经济政策变化层面出发，而本文基于地方官员变更的角度，研究地方权力变迁对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进而丰富企业绩效的研究内容，也能为政企合谋等理论提供相关证据。

第二，本文以中国民营上市企业为样本，实证证明官员更替将导致辖区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下降。并考虑地方财政分权体制的影响，加入地区人均财政支出变量，证明此变量将强化官员更替对当地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而且官员更替更易影响到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地区。

第三，以前国内有关政治权力与上市公司的研究基本上是以国有上市公司为主。罗党论（2009）利用中国民营上市公司的数据，对制度环境与绩效问题进行了研究，然而他们更多是为了说明制度环境的差异对所在地民营上市公司政治参与的影响。本文详细刻画了近年来地方官员更替对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 ,这跟孙晓静(2014)研究官员更替对企业行为的影响意图相一致，其结果将有助于了解官员变迁这种特殊的政治不确定性在中国发挥影响的独特逻辑，也将对削弱政治不确定性影响、保持政策连续、促进企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具有重要作用。

1.3研究思路方法及结构

1.3.1 研究思路方法

（1）规范分析。对近年来相关理论和研究成果进行梳理总结，了解研究现状，明晰研究思路，提出研究假设，为后面的研究打下基础。

（2）实证分析。收集各省省级官员变更数据及样本民营上市公司财务数据，构建公

司绩效回归模型，运用stata软件进行数据处理。

（3）归纳总结。归纳概括实证结果，就如何减少政府干预并且保持政策的连续性提出相关建议或意见。

1.3.2 研究结构

第一部分，绪论。介绍本文选题的背景，为什么研究这个方面以及研究有什么意义，说明研究的思路方法以及行文结构。

第二部分，文献综述。总结回顾近年国内外相关文献，说明研究现状。

第三部分，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根据前文文献综述及理论分析，提出基本假设，即（1）省长发生更替，管辖地区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降低；（2）地区人均财政支出将削弱省长更替对当地民营上市企业市场绩效的影响；（3）随着市场化程度的增加，省长更替对上市公司市场绩效的影响降低。

第四部分，实证研究。以沪深证券交易所的民营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收集 2013 ～ 2016年我国各省的省级官员变更数据及样本上市公司财务数据，构建公司绩效回归模型，运用Stata对回归模型中各主要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形成结论预期，最后进行稳健性检验使研究结果更具有可靠性。

第五部分，结论与展望。归纳概括实证结果，就如何减少政府干预并且保持政策的连续性提出相关建议或意见，指出研究的局限、不足之处与进一步的研究方向。

第2章 文献回顾与评述

公司行为和绩效受不同方面的影响，非系统风险如公司治理往往是研究中最常提及的方面。近年来，开始关注企业外部环境对上市公司的影响的学者越来越多，政治制度安排是他们关注的一个重要视角，通常表现为取代政治领导人和各种政策调整。受其影响，利益相关者将主动地采取措施或被动地做出回应。琼斯和奥尔肯认为，地方官员作为其管辖区域的法律代表，可以在其管辖范围内影响和制定经济政策，从而在该地区的经济增长中发挥重要作用。^[17]因此，在研究政策不确定性时，大量文献使用官员更替来表征这一变量。

官员更替是政府行为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研究地方官员与辖区经济之间关系的新思路。由于官员相互之间的差异和中国政治激励的存在，为实现任期内的执政目标，地方官员会采取不一样的经济发展策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干预管辖地区内的产业分布和企业行为。^［12］因此，经济发展模式会在官员更替前后发生相对差异，经济绩效也有所不同。

目前在研究中，学者们普遍有一个看法，即：官员更替之所以会影响到企业行为，主要是因为下文的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职务的改变使官员作出“目光短浅”的决策。因为官员受任期限短、政策从制定到生效不能立竿见影，为了迅速和尽量在任期内做出一份漂亮的成绩单，短期内对经济具有强作用的经济政策是官员们所热衷的，但长期来看这些政策并不妥当，如过度投资或大量借贷等。更为不妥的是，在应急性经济扩张的过程中，许多问题纷至沓来。要想处理好这些问题，只有依靠长时间的经济结构来调整。而在当地官员更替以后，新上任的官员基于相同的原因和目的，通常也会倾向于采用类似的方法去应对经济，掩盖之前遗留下来的各种问题（王贤彬等，2009）。顺着这个思路，可以想象，一旦经济决策陷入了这种恶性循环，最终的结果必然是隐患的逐渐积累，不可避免地，整体经济发展将面临着崩盘危机。这种短视性政策行为往往是破坏经济稳定的风险节点，降低了经济平滑运转的效率，并最终抑制了宏观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

第二个原因，微观经济个体虽然之前对政策作出了一些预期，但这些预期会被地方官员更替打乱，从而个体的消费和投资被抑制，最终经济增长的步伐慢慢停滞。站在投资者的位置来看，市场传递出政策不可预料的信号，经济政策乃至政府决策机制不稳定，往往会使他们对将来可能面临的局面产生忧虑，动摇他们对未来投资前景的信心。因此，考虑到规避风险，理性的经济人必然会观望和延迟投资（Ber⁃ nanke，1983；Ingersoll amp; Ross，1992）。这不仅意味着生产效率的下降，而且也使得企业管理者对各种经营活动考虑的慎重程度加深（Benhabib amp; Spiegel，1994）。

基于地方官员更替视角，刘胜（2016）等人利用1999至2013年省级官员变更数据，

实证检验政策不连续性对服务业可持续性增长的影响，发现对于服务业可持续性，官员变更所引发的政策不连续性会引发显著的抑制作用。^［4］王文忠、姜彭（2016）研究了大量国外文献，提出评述：因金融摩擦的存在和投资的不可逆转，政治不确定性会加剧两者带来的影响，从而大大推迟或降低企业投资。政治不确定性程度越强，企业这种行为选择的趋势也就越强烈。^［7］

对官员更替与企业行为之间关系这方面的研究，陈艳艳和罗党论(2012)是国内的先驱。基于九九年至零九年这十年的工业企业数据库，他们调查了地方官员更替对企业投资的影响。其研究表明，地方官员发生更替，辖区企业投资支出增加，投资效率下降，企业产权性质和地方官员特质也会影响这种效应。^［11］

孙静晓和踪家峰(2014)研究了官员更替对企业行为的影响，发现官员更替导致辖区上市企业投资支出增加，而且因为官员本身的不同，其影响也具有异质性，市场化程度较低的中西部地区较东部地区更易受官员更替的影响。^［10］

申宇等（2015）研究政治权力变迁对企业寻租行为的影响。结果发现，官员更替明显增加了当地企业的寻租费用。其中，民营企业寻租费用高于国企；市场化水平越低的地区的企业寻租费用越高；对于空降书记与临近退休的书记，其辖区企业的寻租费用明显也比正常情况下高出许多。不过企业投入的寻租费用是有回报的，不但明显提升了企业所能得到融资额度，而且企业所获政府补贴也会大幅上升。^［9］根据不同的所有制形式，李丙金（2015）将企业分为国有与民营两种，研究了省长更替对两者投资行为的影响。结果表明：省长更替，国企的投资明显上升，民企的投资明显下降，且前者对后者具有挤出效应；总体来说，省长更替造成企业投资效率下降。^［8］潘越等（2015）第一次从政企关系重建的角度，探究官员更替和国企高管非正常变更之间的关系，发现市委书记更替显著地提高了辖区国企高管出现非正常变更的可能性。^［6］

从地方政府官员更替角度，贺小刚（2016）研究了辖区的创业精神，并分析了新上任官员的异质性对其产生的影响。结果发现官员更替显著提高了区域的创业活力，且官员年龄与创业精神之间呈现出一种倒 U 型（先降后升）关系；相对于平级调任，省市内部晋升与中央部委调任两种模式更能够提高管辖区域内的创业精神。^［3］罗党论、廖俊平(2016)研究发现，如果官员发生变更，当地企业面临的市场风险将显著加剧。进一步，当市场化进程较低时，企业风险受政策不确定性影响的程度也更大。但对行业、产权不同的企业，由官员变更导致的企业风险并没有显著差异。^［2］

曹伟,杨德明（2017）研究了地方政治权力转移如何影响企业社会资本投资。研究结果表明，在官员任职时期内，投资呈现出先增后减的周期性。而且这种周期性特点在官员来自外地、任期较长等地区的企业中表现更明显。在官员发生更替的当年，民营企业提高投

资可以帮助自身获得政府补助，同时，也会挤出研发投入，且这种效应在官员任期中持续存在。^［1］

考虑到文章需要定量考察地方权力转移事件对企业的影响程度，官员作为政府法定权力的代表，能够通过自身举措去影响政策的实行进而影响企业行为，而且我国省级层面的地方官员变更比较频繁，官员之间存在差异化，因此本文以省级官员变更来作为地方权力变迁的替代变量。这样一来，数据的统计特征被很好地完善，时序研究数据获得的可能性也被提高了，从而对获得更为稳健的实证结果大有裨益。又因为在中国，虽然地方权力的核心是省委书记，但实际分工时，省委书记主要承担党政方面的工作，省长负责执行具体的各项经济政策、处理日常事务。故对当地民营上市企业而言，省长的举动带来的影响可能对更大( Zheng et al. ，2013)。基于上面所提到的原因，文章最终将实证研究的样本规定为各省省长的更替。

民营企业包括个人独资企业、合伙制企业、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是指在中国境内除国有企业、国有资产控股企业和外商投资企业以外的所有企业。本文选择民营企业中上市的一部分作为研究对象是因为上市公司会公开所有账目，这样有利于相关数据的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