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丰子恺是我国近代历史上卓有成就的艺术家、文学家，影响深远。他疼爱儿童、尊重儿童、理解儿童，以儿童为原型创作了一大批艺术文学作品，其中蕴含了丰富的儿童教育思想。本研究从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入手，追溯丰子恺绘制儿童题材漫画的原因及儿童题材漫画的主要分类，并在此基础上，将丰子恺儿童漫画中的儿童观从尊崇儿童的“童心”、理解儿童两个方面进行阐释分析。最后，发掘其对当代儿童教育的启示。

关键词：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儿童观；儿童教育

Abstract

Feng Zikai was an accomplished artist and writer in modern Chinese history with far-reaching influence. He loved, respected and understood children, and 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artistic and literary works based on children, which contained rich thoughts on children's education. This study, starting from the children's cartoon of Feng Zikai, traces the reasons why Feng Zikai drew children's cartoon and the main categories of children's cartoon, and on this basis, explains and analyzes the views of children in the children's cartoon of Feng Zikai from two aspects: respecting children's "childishness" and understanding children. Finally, explore its enlightenment to contemporary children education.

Key Words：Feng Zikai;Children's comics; Children's perspectives; Children's education

目录

第1章 绪论 1

1.1 研究背景 1

1.2 国内外研究现状 1

1.3 研究内容及方法 2

1.3.1跨学科研究法 2

1.3.2图像分析法 3

1.4 选题的目的及意义 3

第2章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 4

2.1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溯源 4

2.1.1艺术的启蒙 4

2.1.2日本留学的启发 5

2.2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内容 5

2.2.1画儿童 5

2.2.2为儿童而画 6

第3章 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 7

3.1 尊崇儿童的“童心” 7

3.1.1 真心趣心 7

3.1.2游戏之心 9

3.1.3普爱之心 10

3.2 理解儿童 12

第4章 丰子恺漫画儿童观对当代儿童教育的启示 15

4.1 尊重天性、快乐教育 15

4.2 承认差异、个性教育 16

结 论 18

致 谢 19

参考文献 20

第1章 绪论

1.1 研究背景

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中国文艺界，丰子恺绝对是一位举足轻重的创作者。他集漫画、文学、教育、翻译研究于一身。郑振铎先生在《子恺漫画》序言中写道：“中国现代的画家与他们的作品，能引动我的注意的很少，所以我不常去看什么展览会。子恺和他的漫画，却使我感到真挚的兴趣。这些漫画，没有一幅不使我生一种新鲜的趣味。”[^[1]] 俞平伯在 《子恺漫画》 跋中也写到: “所谓漫画 , 在中国实为一创格 , 既有中国画风的萧疏，又不失西洋画法的活泼酣恣。”[^[2]]在漫画艺术的研究上，丰子恺漫画可以说是开辟了中国式漫画的先河，其笔下的儿童漫画作品以儿童为中心，内容童真童趣，形式生动活泼，深入浅出，蕴含着丰富的儿童观，是近代以来儿童教育史上的一个宝库。

随着当代社会经济的发展，儿童教育受到大家的重视和追捧，各种线上、线下教育机构呈倍数上升，但儿童教育的形势却不容乐观，儿童在时代背景下被一味的灌输各种技能，在不断追求成人设定的预设目标的环境下，儿童很容易迷失天性、丧失本真快乐，结合这一儿童教育背景，本文在探究丰子恺先生的儿童观念的基础上，也将彰显丰子恺儿童观念及儿童教育思想对当代儿童教育的启示意义。

1.2 国内外研究现状

笔者在查阅书籍和检索后，发现与本文相关的研究成果较多，主要可以分为与本文直接相关的内容和间接相关的内容：（1）与本文直接相关，关于“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的研究，柳城大学白雪的《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教育思想》，在研究丰子恺儿童教育背景的基础上，从“把儿童当做儿童看待”、“尊崇儿童天性”两个方面分析了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从“为儿童另行创作一个世界”、“倾力于‘新人’的培养”两个方面阐释了儿童教育的目的，最后从“创造和谐的生活环境”、“儿童德行的养成”、“为儿童破除成长的枷锁”三个方面分析了儿童教育的内容及方法，但是该文并未对儿童题材漫画的特别之处、重要之处进行分析；南京师范大学宋冰的《丰子恺的儿童观及思想来源研究》追溯了清末民初社会文化大背景下，丰子恺在朋友、家人、老师的启蒙下儿童观念的产生，但该文研究重点在于丰子恺儿童观的思想来源研究，对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内涵阐释较少；陈艳玲的《论丰子恺的儿童观与儿童教育观》以丰子恺的儿童观念为基础，分析了“儿童本位”的教育观，强调了在当代社会经济大环境下，儿童教育的重要性，但该文对漫画中儿童观念并没有进行分析。（2）与本文间接相关的，包括“丰子恺儿童漫画研究”、“丰子恺儿童观研究成果”，其中由陈星编著的《丰子恺全集》，对丰子恺文学、艺术理论、书信、美术卷内容进行收集，在美术卷中对丰子恺的漫画内容进行了全面的整理，但并未对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进行论述。江苏师范大学王灿的《“语—图”互文视阀中的丰子恺儿童文学插图研究》在历史维度下，对丰子恺儿童文学插图的语图进行研究；南京师范大学王贵玲的《论丰子恺的儿童观》从散文、童话故事和儿童漫画三个方面出发，理解和诠释丰子恺的儿童观念；《丰子恺漫画对教育的启示》、《丰子恺童心说的教育意义》、《论丰子恺的儿童教育思想》等论文也尝试着从丰子恺漫画中入手，分析丰子恺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意义。

针对“丰子恺漫画中儿童观”，“丰子恺漫画中儿童教育启示”，从上述分析来看，已经有研究者涉猎并提出了他们的观点，这给本文的研究留下了宝贵的文献资料和理论支撑。本文以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念为基础，充分吸收前人的经验，同时在此基础上提炼自己的思想，尝试着将丰子恺漫画中的艺术学与当代社会教育学相结合，以此作为本文创新切入点，思考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对当代儿童教育的启示。

1.3 研究内容及方法

1.3.1跨学科研究法

本论文充分运用了跨学科研究的方法，利用艺术学、文学、社会学等多学科的理论知识和智慧结晶，从漫画、儿童、教育三个角度出发，尝试着以丰子恺漫画作品分析的方式，分析其创作的特色及风格，并通过文献的探讨，对漫画创作的特色及风格做历史溯源。在儿童部分，梳理丰子恺的儿童观念及童心思想。再者，分析丰子恺的教育观念，追溯时代背景。最后在此基础上，思考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教育观与当代儿童教育之间启示关系。

1.3.2图像分析法

为了更好的研究丰子恺漫画中与儿童相关的艺术创作，笔者通过对丰子恺绘制的三千余幅与儿童相关的作品进行横向、纵向比较。一方面，将丰子恺儿童漫画分为两大部分来讨论，分析丰子恺儿童漫画风格及特点。另一方面，通过对儿童漫画的分析理解，追溯时代背景及漫画创作溯源。

1.4 选题的目的及意义

丰子恺一直视儿童为珍宝，在他的众多作品中，以“儿童”为主题的创作尤引人注目。本研究在梳理丰子恺儿童漫画的内容及特色的基础上，一方面致力于丰富丰子恺儿童观研究的内容，增加人们对于丰子恺儿童观的认识；另一方面，也可以为儿童漫画艺术提供新的思路及方向，丰富儿童漫画的理论基础。除此之外，还可以以此为基，寻求为当代的儿童教育提供一定的启示。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

本文将丰子吟、陈子善为顾问，陈星为总编辑编著的《丰子恺全集》作为研究基础，对《丰子恺全集》中“美术卷29卷”所收录的约近万幅漫画作品的内容进行整理分析，从整理的结果来看，丰子恺的漫画中主要包括儿童相、社会相、自然相、护生画、诗画为主的五个方面，其中涉及到的儿童漫画约占所有漫画比例的40%，共计三千余幅。由此可见，儿童漫画不仅是丰子恺漫画中的精品，同时也是他艺术领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时，在以儿童为题材漫画中，透露着丰子恺对儿童的热爱与崇拜，蕴含着独到的儿童观念。因此，此章研究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之前，就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溯源和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内容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2.1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溯源

2.1.1艺术的启蒙

丰子恺对漫画的看重，事实上是对艺术的执着。他对艺术的执着和对儿童的热爱和尊崇，离不开儿童时期宝贵的童年回忆；也离不开求学、工作中良师益友的帮助和引导。

1898年，丰子恺的母亲临产，丰子恺作为家中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仅有来自长辈们的呵护宠爱，还有六个姐姐的陪伴和关爱。同时，儿时的学画经历、艺术体验以及创作热情，都给丰子恺儿童时期留下了许多宝贵和快乐的回忆，也为其在艺术的道路上开辟了道路。

再者，丰子恺艺术心和儿童观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李叔同、夏乞尊、陈师曾等友人的启蒙。李叔同带领着丰子恺在艺术道路上打开了新的视野，引导他领略“先器识而后文艺”的文艺观，为其艺术风格的构建和儿童观念思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丰子恺在李叔同“应使文艺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文艺理念的基础上，尝试着将儿童心与艺术心相结合，创造了一大批以儿童为主题的艺术作品。夏乞尊在爱的教育、感化教育的基础上，鼓励、赞扬丰子恺的漫画作品，同时启发了丰子恺的艺术心，使之建立艺术与儿童之间的联系，将儿童观通过儿童漫画这种深入浅出的方式，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陈师曾寥寥几笔却余趣无穷的画作，也曾让丰子恺感触颇深。他所追求的“含有文人之趣味，不在画面中考究，艺术上下功夫，必须于画外看出许多文人之感想”的艺术观点引导着丰子恺将喜爱的儿童形象以神带形，形简意深的的方式呈现。

2.1.2日本留学的启发

1921年初，丰子恺辞去教职只身前往东京游学了10个月之久，受到了竹久梦二、北泽乐天、蕗谷虹儿等画家的影响。说到竹久梦二，其实是游学途中，偶见一册《梦二画集·春之卷》，被里面既有中国画法、东阳画趣而又兼具西洋写实特质的画作深深吸引。在此之后，丰子恺一方面学习竹久梦二巧妙运用对比的题材的方式，利用画中人物相互衬托，再配上巧妙的话题，营造出简而意赅的意义美。另一方面，尝试着在传达严肃人生滋味的同时，表现出优雅抒情的文人品味，突出“图有画而意无穷”的艺术魅力。从某种程度上说，在丰子恺的早期作品中，不论是取材、构图，立意，都有竹久梦二画作的影子，但丰子恺并不为梦二所限，他在理解的基础上转化成属于自己风格的“子恺漫画”。事实上，丰子恺与竹久梦二的人格特质和漫画主题并不相似，丰子恺是一位认真负责，以家庭为重的在家居士，以深受喜爱的“儿童画”扬名，而竹久梦二则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多情才子，以“美人画著称”。另外，丰子恺在蕗谷虹儿“如深夜之黑暗，清水之澄明”的艺术思想的启迪下，将细腻多愁的情感融入儿童画的描绘中；在北泽乐天讽刺漫画的基础上，以温文尔雅的画风、幽默新颖的方式，以儿童的真来衬托成人的虚伪，以儿童的来反讽社会现状，漫画虽简单，但能深入人心引发深思。可以说，丰子恺在日本游学的经历，使其更加善于通过艺术的形式和具象漫画手法将自己的儿童观念通过儿童漫画表现出来。

2.2 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内容

在研究丰子恺儿童题材漫画内容时，本文将其分为“画儿童”和“为儿童而画”两个区块来研究。究其两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于，“画儿童”，主要是以儿童为模特所进行的观察及摹写，其预设读者是成人而非儿童；“为儿童而画”部分，则是依照儿童身心发展的情形，特地为儿童所创作的作品，其预设对象是儿童及青少年。

2.2.1画儿童

丰子恺曾说：“天上的神明和星辰，人间的儿童和艺术。”[^[3]]可见儿童在丰子恺心中的分量。1920年的丰子恺迎来了他的第一个孩子，随着孩子们的呱呱坠地，他炙热的心也被这群可爱的小人儿牵制住了。他几近疯狂地以他的孩子们作为临摹观察的对象，将对儿童的情思注于笔端，从孩子们的日常生活中获得艺术灵感和人生思考。绘制了《子恺漫画》、《子恺画集》、《儿童漫画》、《儿童生活漫画》、《儿童相》《幼幼画集》、《儿童新画册》、《子恺儿童漫画》等一系列的以儿童为主角的漫画。他曾说：“童心是从世外带来的，不是经过这时间的造作后的心。”[^[4]]故他在绘制儿童题材漫画时，一方面通过儿童漫画表达出对儿童童真童趣的歌颂，对儿童丰富的想象力、创造力的欣赏、对儿童游戏之心的推崇以及对普济众生的同情心赞美。另一方面，通过儿童漫画，呼吁大家解放被压抑的自由奔放的情感、寻找是人类的“本真童心”。希望能够利用纯真的童心美化人们的心灵、扩展人们的胸襟和滋养人们的精神生活，让人们的心灵从世俗的束缚中解脱出来，而发现生命的欢喜，重返儿童本真心灵的美好状态。

2.2.2为儿童而画

丰子恺一生画过不少儿童文学作品插图，倾注其对儿童的热爱，包括《开明国语课本》系列、《古代英雄的石像》、《忆》、《小说月报》、《儿童杂事诗》、《格林姆童话》等，这些插图不仅增添了读本的趣味性和艺术性，同时也借此实现对儿童美育功能。

《开明国语课本》中的234幅插画，使这册小学教科书不同于其他书本，画中流露出儿童的天真气氛，既实现了文学与艺术的有机匹配，也实现了美育的渗透，给人一种温柔敦厚的审美愉悦；《古代英雄的石像》插图的拟人化方式，打破了时空界限，消除了人与物的隔阂，表现一个个有趣亲切的画面；《忆》中用18幅插图，描绘出诗人记忆中的儿童生活与丰富多彩的感情世界；使文字显得更有韵味；《小说月报》中通过少年儿童的形象描绘，展现他们在“五四”新思潮的影响下，渴求知识，充满青春与活力的状态，将文字衬托的更有深度；《儿童杂事诗》中用童趣写实的69幅漫画，巧妙地完成从语到图的转换。这些以儿童为初衷的创作，是丰子恺根据文本的基础上，用插图的方式描绘出浓浓的诗意，满满的韵味，或有关生命、或有关童真，伴随着对儿童的深深的关爱，启迪着儿童的思维和想象，是儿童发展过程中的宝贵财富。

第三章 丰子恺漫画中的儿童观

丰子恺的一生，一直以一颗真挚、崇拜的心去理解儿童、看待儿童，以儿童为载体，创造了一大批与儿童相关的文学、艺术作品。结合丰子恺一生的成长经历，从他绘制的漫画作品来看，其漫画中所体现的儿童观主要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通过观察记录儿童日常生活的点滴，描绘儿童的真心趣心、游戏之心与普爱之心，另一部分通过夸张、讽刺式的漫画，对比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之间的差异，强调儿童本位的重要性。

3.1 尊崇儿童的“童心”

3.1.1 真心趣心

丰子恺别具一格的艺术风格，与儿童时期所获的家庭温暖、艺术体验是分不开的。他一再强调儿童时期“纯真”的可贵，曾在《子恺漫画选》自序中表示其绘制儿童漫画的初衷是热爱儿童、亲近儿童，能够理解和感受他们行为的真诚。他赞叹“儿童出肺腑相示于人，是这样的彻底地真实而纯洁。”[^[5]]儿童的“真心”“趣心”在丰子恺漫画中展现的淋漓尽致，如在《两小无嫌猜》（如图3.1）中两个孩子相拥在一起，安慰着“你牙齿痛，我嚼给你吃”，这在大人眼中的“傻”，在孩子看来是那么的真、那么自然。在《妹妹新娘子、弟弟新官人、妹妹做媒人》（如图3.2）中的三姊妹正在忙着“结亲”的游戏，在他们世界里，近亲是可以结婚的。画面中姐姐拉着弟弟妹妹，弟弟带上父亲的帽子，妹妹盖着妈妈的面巾，小新郎和小新娘胸前带上小红花，这样就可以参拜天地了。在《失和》（如图3.3）中，动物是作为朋友，作为“人”存在的。笔下的儿童面部表露着不舍、紧张、倔强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小猫闹了矛盾，不舍放手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还有《KISS》（如图3.4）、《姐弟》（如图3.5）、《你给我削瓜、我给你打扇》（如图3.6）等作品中，丰子恺用简单、直接的方式表达儿童生活常态，朴实无华却直戳人心。

图3.1 图3.2 图3.3

图3.4 图3.5 图3.6

（图片源自《丰子恺全集》美术卷）